晨曦文学社 崔冉晨
跑操,见一人头戴着风车的发饰,我眯眯眼。
鹤?
不对,鹤怎么会戴这种东西。
有风时,那风车随风动,没风时,那人动,风车也动。一会跑操过弯,那一缕幻想被击碎——还真是鹤。
吃饭偶遇。
“你头上那轮风车呢?”
“风车?什么风车?”
“我没认错人吧,圆脸,黑框眼镜,那节体育课一旁站着的不是你?”
“是我,不过那是发卡上别了个小风扇,还有,什么叫圆脸,你这说话有点不礼貌……”
晚上回宿舍,忽见前方二十米处有个红绿灯,不,那是发饰,红绿黄,红绿黄……
“你的气色不太好。”
“嗯,甲流。”鱼一边说着,一边从左兜里掏出一张纸,揩下鼻涕,又塞到右兜里。
写“鱼”是不是不太礼貌?毕竟是前社长,我一个崔社员怎么能叫呢?
“没事,这病过几天就好了,烧得不高,就是难受。”
“嗯,难受。”前社长一边说着,一边从左兜掏出一张纸,揩下鼻涕,又塞到右兜里。
乐:“周六下午,有个元旦晚会,记得去。”
“哦,你不说我差点忘了……”
进门。
“来啦?”我说:“嗯,来了。”“来了?”“来了。”……
随便找个位坐着,看洋在粘稿子——这工作我可是干了两年,到高三,终于不用干活了。
“话说高一的呢?”乐询问。
怡:“高一现在正在考试。”
“来不了?”“来不了。”
乐有些失落,又忽然释然,“行了,反正高一的也不认识,主要来看看你们高二的。”
“韩呢?”“在家养病,头发四个月没剪了。”
“秦呢?”“不知道,总之没来。”
“鱼呢?”“甲流了,应该是不想把病毒带来。”
气氛又沉静起来。
“本来是元旦晚会,推迟了二十天,人还没到齐。”我苦笑,又摇摇头。
“可惜我准备的节目弄不成了,明明准备了好久的。”鹤长叹,翻出两张订一块的A4纸。
“这是节目?我看看。”
标题:高考女孩。
第一句:哦吼吼吼吼吼吼吼吼我要高考……
看完,我眨眨眼,只觉得脑子乱乱的,评价一句:“挺抽象的。”
鹤:“竟然能得到崔老师的认可,真是三生有幸。”
老师?我怎么成老师了?
苑长(因为姓苑,又是社长,故称苑长)走来,“你那篇《XXX纪》写得真有意思,我很喜欢那种语言风格,天天中午看。”说着便翻找起来。
我愕然,那篇被我塞到稿子最底下,跟十年前的稿子混在一起,竟轻易被找到了。
苑:“崔大师,拜我为师吧。”
鹤:“崔大师,你要出书,我一定会买的。”
什么感觉呢,就像是一个小学生随便涂鸦几下,忽然一群绘画爱好者说:“这就是经典啊!”
话说我那没营养的半废话文学,还真有人爱看。
旁一学妹好像觉得我很厉害!拿张稿子:“请问这现代诗里能不能掺英文?”
我哪知道?脑子里忽然蹦出来《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》的某句,可那也不是诗。
乐开门:“老师来了!”
屋里一下子安静起来。
“好,我说几件事啊……”
看他们讨论本期手抄报的优缺点,不知怎么,眼睛忽然沁出泪来,又被我竭力忍住。
会散。
我问洋:“几点了?”
洋:“七点零六,四分钟,跑不跑?”
“跑!哈哈哈……”
然后,我们飞奔到电梯里,等了好几分钟,他们好像在屋里商量什么事。
下楼。
“完了?”“完了。不然呢?走吧。”
“再见!”
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。”
“有缘再见吧!走了,哈哈哈……”
天空披上夜幕,望不见太阳了,两拨人向各自的教学楼走去,我匆匆投入学习,不让文人的多愁善感染上理科生的大脑。但是失败了。
当然忘不了,想起韩四个月没洗的头发,鹤的首陀螺(即头上的陀螺),凤的大牙,与王老师苦口婆心的教诲,总有一抹笑意挂上嘴角。
我的晨曦呐!(学生编辑:崔莹莹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