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学的路

晨曦文学社  王金銮

 傍晚时分，夕阳在洒落最后的余晖，炊烟为村庄抹上了迷蒙，那些路，那些事，那些情，便这样显现，如此真切。

小时候去小学，自然要有路，去小学，有一条小路。这条路，不像南方那里，路带着桥，桥连着路。南方的路，春日里，燕子呢喃；夏日里，莲荷盛开；秋日里，清风带香；冬日里，暖阳微醺。坑坑洼洼，又细又窄，就是这条小路的模样。

那时候的它，一到下雨时，便是泥泞易滑。和小伙伴手拉着手，都有一个带倒另一个的状况。不过八九岁的年纪，什么也不太懂，除了哭一会儿，小手又叠在了一起。到了晴天，道路干干爽爽，清晨的雾将地面打湿，穿上小布鞋，感觉微微湿润的土壤粘着鞋底，一下一下。路两旁的洞是非常吸引目光的，因为学校被田地围着，为了方便，硬是从田地里走出了一条小路，绿油油的田地，便突兀的多出来了一条小道，农人们自然是不开心的，既是为了护庄稼，又像是为了出口气，在本不宽的路两侧挖出了一溜子坑洞，不过这挺和孩子的心意，每次回家的时候就在那坑洞里跳着，数着，非常快乐。小孩子自然是不会循规蹈矩的，顽皮的孩子。又嫌小路长，便从直角小路的半道斜着过去，每每农人们来转悠时，总要到校长那里吆喊几声，“这些孩子啊，调皮捣蛋……”

刚学会骑车时，骑在小路上，格叽格叽的，地上的影子也一晃一晃的，快乐而又天真。

可去学校的路又怎样会只有一条呢？有了小路，自然也有大路，不过大路不像小路那样，来的没名没分。它是学校修建的一条红砖头路，到现在二三十年了，虽然有些破败，但仍承载着我们的成长记忆。

小路狭窄，当玉米苗一寸一寸的蹿起来时，家长每次出门前叮嘱了一遍又一遍，走大路，走大路，大路才有了作用。其实大路不招人厌，就是远，它宽阔清透，更重要的是在大路的拐角处有一家小卖铺，那时候，一毛、两毛、五毛都已经很多了，拿着这几毛钱走到里头，买丢在开水里就滋滋吐泡泡的“泡茶糖”，买放在水里几天就长得圆圆滚滚的“泡大珠”，买两毛钱一包的“好二毛”……

虽然是走了大路，农人们也怕孩子的小手，害怕刚长出的嫩嫩的玉米粒，经孩子的手就脱了皮、掉了地。他们也是有办法，用白灰搅成白灰水，既防着贪吃的毛毛虫，又防着不安分的小孩子，一点点撒在玉米上，这个办法是有效的，因为又有哪家的孩子愿意被“烧掉手”而不听大人的训诫呢！待到庄稼需水时，白白胖胖的水带，便从大路横过去，孩子站在上面用力的踩，却怎么也踩不扁。孩子就是孩子，没有太多耐心，脚一落地就背着妈妈做的小书包跑到学校里了。

大路长，而回忆更长，平淡而悠扬。

夕阳迷蒙中，是谁在小路边摘了一朵小花，想要别在头上，却又笨拙的将花朵弄伤？

是谁在大路上捡了一块泥巴，想用小刀削成卡通人物，却又不在意的削成了四不像？

是啊，那是我们呀！可是那些灿烂的、孤单的日子，都变遥远了啊。